「只要是有過,發生過的,無論為笑影或淚影,刀痕或吻痕,只要是有過,發生過的,都永新而常在。」
於是我拉開窗帘,新秋的月光,在屋內氾濫成水藍色的濛亮。觀音竹的影子,跟著月光,留駐在半壁粉牆上。溶溶月色浸潤粉牆,風吹葉動,牆上竹影,如水中衍藻,嫻靜的律動起來。
很長一段時間,什麼也不想,像夜眠的魚,沉在寧謐的水底。任月色慷慨的包容,任竹影溫柔的披拂,任有限的秋夜,予我無限的岑寂。
披衣而起,憑窗遠眺。窗外有山,山上有月,月在中天,天色是――碧海青天夜夜心。
寫過一首短詩:「信不信由你/是/月光太重/壓得我/夢/薄/如/紙」。夜夜心,心事就怕夜晚,心事像一朵花,總是猝不及防地,傷於太美的月、太殘的月、太清幽的月、太冰寒的月。唉!親人惱人的月啊。
竹影淋漓成水墨,悄悄地追隨風動月移。終於我感到哀傷。一切太過美好,所以禁不住掬出擊碎的心事,浴著月光,磨洗前塵舊漬。
只要是有過,發生過的:都永新而常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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