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徑

喜歡鄉野山林間的小徑。

它們總是很漂亮。蜿蜓在山靜水靜鳥鳴河飛之間，偶爾有一兩個路人，通常是走走跳跳的小童，或者土布衣褲的鄉民。

隨興擇一條小徑走去，從未失望過。

去年春末到台灣小鎮三義去玩，見一條小徑旁，開滿粉白油桐花，就與友人往小徑深處走去。油桐花隨風飄著，也不知哪裡來的小溪橫穿小徑，徑上搭一木橋，橋兩頭長著野薑花，走呀走，一畦稻田旁一畦油菜，油菜開著嫩黃的花，再走呀走，遠遠幾家農舍，村童在屋前玩跳房屋，看到我們，就站下來直直瞪著，然後傻笑。村童附近幾隻黑黃狗，也不吠，直直瞪著我們，然後又趴回去打盹。離農舍不遠，有一小土地廟，我們跑到廟前張望，發現廟旁野生一株會爬蔓的四季果，果子還青，不能吃。過了小土地廟，竹林下有個廢置的石磨，打主意想搬回去做室內裝飾，結果沒搬，還是不搬好，它屬於鄉下，何況，的確太重了。

也有一次冬天，近過年的時候，在山上小徑上竄，七轉八轉，小徑居然通往一座梅樹林。整座山的梅花開著，花瓣落如香雪，看得痴痴醉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