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常思念我的兄弟。現在大家都三、四十歲,見了面,總是相互捏著手親臉,我是他們的公主,他們是我最愛的男人。
大哥大我五歲,從小就要抱我揹我餵我吃飯,餵魚的時候,他先把魚放入口中,抿出魚刺,再吐出魚肉餵我,據他說,我還不太會講話就懂告狀,說他吐出的魚肉比放進口裡的少,「偷吃」我的魚,這件事他現在還講,笑嘻嘻說著,他覺得妹妹壞起來都教他疼愛。我讀書住宿在外,二哥打工供我學費生活費,好幾次他發薪遲,氣急敗壞趕在夜晚給我送錢來,直牽我手說:「妹,對不起,遲了幾天」他那急切的神情,至今恩來仍使我心痛。中學時三哥與我共用一輛脚踏車上學,所謂「共用」,是他騎我坐,兩人一般重,他卻認定載我上課是他份內事,三斤鼠叼兩斤肉,拖得好來勁。大弟是我的最佳跑腿和玩伴,我做大王,坐在棉被上,小弟做打手,大弟跪著,小弟拍大弟屁股,唱道:「打一打,拿一拿,問問大官打不打?」我道:「再打!」打夠了,大弟竟然很入戲,朝我ㄧ拜,道:「謝打!」我與兄弟最大的家產,就是分享彼此的手足情愛,是的,我們像一窩相偎取暖的小雞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